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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泗洪
??????????文/许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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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洪是一个县的名称,在淮河终端北面,洪泽湖西岸。
在很多泗洪人心目中,泗洪就是县城那点地方。
朋友!如果你假高速之路从南京去徐州,过了淮河以后向北,或者还以高速从徐州去南京,过了宿迁以后向南,有一片河流如枝,田如叶片的地方,那就离我的家乡不远了,或者说已经进入我们家乡了。这时可能旅途劳顿让你没有抬头远望的兴致,也可能马达单调的轰鸣让你昏昏欲睡,你可能坐在车里和其他几个人闲聊,也许在以玩手机代替读书、听音乐打发旅途的寂寞……这样,一片平原,几条小河,几座村落,不曾注意就过去了,也许说不上遗憾,不过有点惋惜,走万里路,读万卷书,走这里十里路,也该是十卷书吧。这里总有不少应该了解的东西,特别是她的过去,即便零星,琐碎,也还是有点意思的。所以,我写如下这些文字来补充时光流逝的缺陷和你的忽视。过去的咱们叫他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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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有史记录以来,泗洪这片土地就一直处于历朝历代任意划分的尴尬局面。殷、商时期,泗洪境内属徐,西周至春秋末期,因徐都迁入境内而成为徐国*治中心,先后隶属徐、吴、越、楚、西楚等诸侯国。西汉初属楚,继属彭城、临淮、淮平郡。东汉初遂属东海郡,后又属下邳国。三国时则属魏国下邳郡。到晋时再属临淮,后又从淮陵郡。南北朝时先属淮陵、下邳郡,继属南徐州、东徐州、东楚州等州地,后属高平郡。北周大成元年以后,大体为泗州本州(即泗州直管区)。中华民国建元,改泗州为泗县,这里为泗县管辖。民国29年10月即公元年10月,中共皖东北地委和专署(后改为淮北苏皖边区*委和行*公署)建立,境内先后设置了泗南、泗宿、泗阳、洪泽等敌后抗日根据地边区县。今泗洪县域濉河以南属泗南县,濉河以北属泗宿县,东北部属泗阳县,沿洪泽湖部分乡镇属洪泽县。民国36年6月即年,泗南县与洪泽县湖西部分合并,建立泗洪县,至11月撤销,恢复泗南县和洪泽湖管理局建制。从民国38年4月29日,以泗南县、泗宿县的大部分区域及洪泽湖管理局、泗阳县龙集、界集区等地合并,正式建立泗洪县。名字还是取人家泗阳、洪泽的“姓”。年3月,泗洪县由安徽省宿县专区划归江苏省淮阴专区。年属淮阴地区。年属淮阴市。好景不长,年8月后又属宿迁市。仅以近一百年的历史看,除却其它不利因素,泗洪一直像一个不断转学、频繁更换班主任和课任老师的学生,实在无法把成绩搞好,即便有点进步,那也是学生的天赋和努力,当然也不能说老师没教。?
泗洪虽然名字年轻,可是这片土地上却有着悠久的历史。说历史,她有万年前的江淮古猿在此活动,有4一5万年前的下草湾人在此劳作,有与龙山文化、大汶口文化同期的顺山集水稻种植等为“悠久”作证;说气候,她春似昆明,夏如海南,秋像关内,冬若塞外,四季分明,五行齐全,最应天人合一;说地理,她像是祖国母亲的形体,西南岗类似青藏桂渝一带,淮河沿岸与洪泽湖西畔类似江浙沪广一路,西北类似陕甘宁晋部分,东北类似黑吉辽。而这些大自然的先天优势,在新中国建立前并不为老百姓所感受或享受,他们一直处于人间的水深火热又饥寒交迫的“四季分明”的境地,也正是这西高东低的地势,历史上在*河淮河南北夹攻下,西部丘陵为干旱忧愁,东部平原为水患悲伤;若说文化,曾经建都于泗洪境内的徐国“仁义”理念,成为儒家的理论滥觞;见义勇为成为当今泗洪英雄文化而名闻遐迩,泗洪曾经是全国为数不多的抗日革命根据地之一,承载着无上的光荣和沉重的付出。自从年中国共产*在这里洒下几颗红色的火种,此后,泗洪这片土地上就开出了千万朵革命新花。泗洪儿女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献出几千年轻的生命,他(她)们是家庭的支柱,社会的中坚,失去他(她)们,泗洪失去的就不仅仅是几千生命,对泗洪后来的发展是人才的失去,骨干的失去,主力*的失去,本来泗洪就因连年战祸匪患和自然灾害严重虚脱至奄奄一息,而能恢复生机的正需要失去的这些先锋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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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洪人恋旧,如果对某一地方有了好感,划走多年依然怀念,如果对一个地方看不起,就算划给它管十年,二十年,一百年,还是不服管,不认同。有脾气不好的,提起那地方就骂娘。
泗洪新城
小时候,我,胆小,腿短,又好奇,出了家门口二里路就觉得是已是万水千山,惶恐四顾,六七岁时,听大人说明天带我们上泗洪,这一夜就不会睡了,连衣服都不脱,还时时惊醒。那时候我们在遥远的乡下,遥望泗洪,如南天门。第一次看到泗洪县城有电灯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那里夜晚跟白天一样,那灯火在狂风暴雨中也不灭,回来说给小伙伴听,都说我吹牛。会吹。
“吹”,换一个地方,换一个说法就叫宣传。还有专门组织呢。“吹”大了就叫广告,就是形象。泗洪人的“吹”,最后都落实到行动上,几千抗日烈士就是在豪言壮语“吹”过以后,英勇献身的;泗洪人说,冻死迎风站,饿死不要饭,外人以为是“吹”,事实就是这样。这就使绝大多数泗洪人在投机取巧、苦心钻营这方面思想僵化,形成“死要面子活受罪、穷大方”的地域文化。往年,泗洪以外一些地方,人家秋收完毕,粮归仓,草归垛,拎根棍子背个口袋,一路欢笑南下去讨饭,两三个月回来,像从北戴河、三亚疗养回来,个个精神焕发,回家欢欢喜喜过新年,家里粮食一粒没动,还带回来很多战利品。先前,路过泗洪时,泗洪人被人家集所有苦难于一脸的表情和那可怜兮兮的哀鸣一一俺大爷大娘一喊,就这虚伪的尊重,泗洪人一听,*都掉了,连忙盛饭,又搲碗把小麦玉米送人走,还吹,“不碍事,我们粮食多得是”。其实他们都比你泗洪人有钱。人家吃陈粮,烧陈草时,其实,这时很多泗洪人已经上顿不接下顿了。
泗洪地图
泗洪地理位置是很憋屈的,过去之所以被划来划去就因为地理位置不显耀,不能自立门户,以前只能像卖肉的做个搭配。过去的泗洪往东去是波浪滔天洪泽湖,往南去一条淮河如天堑,往西吧,不归人家安徽管了,去的也就少了(但泗洪人在安徽的泊岗、五河、泗县还有很多朋友);往北去,泗洪人不喜欢往北去(也不知为什么)。说到交通,八十年前,有一条县城到双沟三十华里的石子路,大约三米宽,那还是日本人为了统治我们修的,从泗洪去南京、上海的人,得要坐小火轮向西去蚌埠再坐火车,再南京上海,泗洪西南的峰山、四河人民一直把蚌埠当着他们心目中的首府,现实中的交通枢纽,当时他们那里出了大人物去了延安,上了北大清华都与蚌埠、淮河有关,泗洪根本就不知道;就是四十年前,要是走陆路去南京上海,也要往北走泗阳到淮阴,从淮阴上洪泽湖大堤绕道南京再上海,后来盱眙淮河大桥修好,泗洪人南去才少走了很多弯路。那时去这里的人要么是公家人,生意人,要么是坚定不移,决心已下要饭、打工、闯江湖的。那时,要不是有淮河、汴河、濉河、徐洪河等活络一下泗洪,泗洪东来西去也是一块死地。
泗洪人会“吹”,貌似聪明,而某些方面又多死脑筋。年,我在北京收集地方革命历史资料,见到一些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老同志,当年他们吃泗洪,喝泗洪,确实也没忘掉泗洪,他们说你们泗洪人脑子不活泛,穷转向了,当年我们有职有权,不来找我们,现在退休当老百姓了,你们来了,也只能搞点*史资料了。是的,绝大多数泗洪人在求回报,要好处方面就张口结舌不会吹了,就是死脑筋。想当年,刘少奇、邓子恢、陈毅、张爱萍、刘瑞龙、张震……那么多大领导在泗洪战斗、生活过,泗洪人舍命保护他们,一把白面,家中坐月子妇女舍不得吃,一只小鸡一家过年都没舍得杀,都给他们和子弟兵吃了,就算到了要割泗洪人肉吃的地步,泗洪人也不会皱眉头。老同志说,你们为什么早不来呢?南方的人,长期驻北京拉关系,找门路,要项目,他们要是有你们这些关系还得了?常州一个小女孩找到他们一个当处长的老乡就批一个电缆厂回去呢。泗洪人听了嘿嘿一笑,不后悔,无遗憾,也无所谓。老首长也不是不关心老区,只是他们心怀天下,你不主动,他们怎么行动?现在他们都老了,生活在梦幻般的院子里,遥远的岁月虽记忆犹新,但做事多力不从心,可是余威还在,余热未凉,接班人有的是,不是不能有所作为,而泗洪人绝不会乘人之“老”,赶上那最后一班车,讨价还价,要这要那。只有个别后起之秀,大彻大悟,悄悄的进京,但也还是迟了一步。多没有达到他们想象和希望的效果。这些人让泗洪丢脸,我怀疑他们是冒充泗洪人,是*子冒充八路,败坏老区形象。
雨后街头
洪泽湖边一位老太太掩护过好几个女干部,骨头被敌人打断好几根,差点命都丢了,那些干部后来去了北京,都是司局或部长以上干部或部长夫人,有的还做了副国级夫人,这些人感恩戴德,来接老太太去北京享福,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游山玩水,老太太不为所动,执意在洪泽湖边开荒种地,粗茶淡饭,草鞋布衣,自苦自吃,甚至还想把自己收获的土特产接济她们呢。新华分社在泗洪好几年,没少吃老区粮食喝老区水,可至今没谁去找他们给泗洪宣传一下,他们谁还会想起泗洪?他们到底怕什么的呢?来泗洪还能没有酒给你们喝吗?
按理说,泗洪是老区该出一些干部,甚至大干部,却偏偏没有。也许是这里人“死脑筋”,或能力不及,我父亲或许就是代表,年,组织上要给他一个区长干干,都把他吓坏了,连夜找领导说自己这个不行,那个不懂,最后去做个区里办事员,心安理得一辈子。父亲若是今天参加干部竞选,肯定第一个被淘汰。泗洪出过最大干部是国家某部一个部长,可惜这个部成立不几天便撤并了。
以前泗洪本地出过几个县长书记,也都是在本地任职。他们在本地任职反而不敢腐败,父老乡亲,列祖列宗都在,他们敬畏。名声重要。而且巧的是国民*县长和共产*县长都是我们许氏家族担任。那时候级别服从辈分,许县长被许乡长骂是正常的,不是许乡长目无组织,而是县长没有他乡长辈分高。当地人做当地县长书记优点很多,首先这是在他们父母之邦,众目睽睽,锅大碗小人人心知肚明,他断不敢胡来,无论做了荒唐离谱的决策,还是毫无原则的提拔,以及种种腐败,一旦败露,一旦造成恶果,他们祖宗八代三朋四友都跟着丢人,落骂名,耻辱如影随行,一辈子乃至下辈子都心有余悸和愧疚,翻不了身,正不了名;外地人不一样,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急功近利,一走了之,到其他地方,还不影响其夸夸其谈在泗洪丰功伟绩如何了得。所谓异地交流,泗洪干部到外地,外地干部来泗洪,本意是隔离关系,切割裙带,结果成了资源共享,互通有无,交易变得不动声色,交易面积扩的更大了。以前泗洪人,一辈子干个小股长,心安理得,不急不躁,现在两年不提拔就坐不住了,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想想当官急了,跳墙、咬人算什么,再卑鄙的事情都能干出来,这些人虽然是极少数人,却给历来“死脑筋”的泗洪人丢脸。这些虚伪狡诈,胁肩谄笑,巧言令色,干点本职工作都要向上邀功请赏的人,不是主流,泗洪正义正直的人依然是绝大多数,小人市场不大。当然,没有小人的社会,君子也没有可尊敬,可存在的价值。所以,个别小人无伤泗洪大雅。
当然,泗洪也有些负面新闻,个别恶吏逼得老百姓走投无路,老百姓也不得不以恶制恶,但泗洪形象大多数都是正面的。而有的事情不来点硬的也是办不成的。有时也不要看一时得失,要看长远的结果好坏那才是凭良心。如果没有秦始皇、隋炀帝那么狠,哪来的万里长城和大运河?没有万里长城和大运河的中国,那是什么样的中国?
泗洪人不喜欢赶时髦,倒是能顺应历史潮流。抗战时,这里是模范区,根据地;改革开放这里是先锋,在全省乃至全国最早实行土地承包。倒是一些庸官愚吏一如既往地极为保守且任性,固执还愚昧。树上有一只乌鸦,若要捉住它,他们唯一办法就是把树锯倒或砍倒;假若逮鱼,也只有把河里水抽干这不二的选择,其他则不许乱来。这就使很多有进取精神,创造能力的泗洪人受委屈受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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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洪民居
毛主席当年说,严重问题是教育农民。其中深意未必有多少人理解,这些年很多地方靠私欲激发的人民群众勤劳致富的积极性已经降温,没有新意,即便有点富裕的人,也失去了精神动力和方向。结果是刁民迭出,泼妇泛滥,无赖横行,文化流氓剧增。俗话说,缺什么补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针对这种现状而来的。现在很多有了钱的人似乎不低俗,不霸气,不作恶就没有了幸福感,不少地方各级干部每天都忙着自己圈子里的工作,提心吊胆等着上级来打分,给笑脸,老百姓却被隔离远远的,有时连村书记都找不到。实际上很多事情把老百姓教育好,组织好,那才是事半功倍,甚至无数倍。群众一盘散沙很可怕,大难当头,大事来临,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说到治安,你装再多监控也不如人民群众的眼睛,他们会在犯罪分子手还没伸出来就被遏制。泗洪是徐国首都所在地,徐王“仁义”治国理念浸淫很深,所以泗洪人向来就爱多管闲事,见义勇为成习惯和自觉。有老人倒地就有雷锋,有坏人撒野就有徐洪刚,有人掉水里就有罗盛教。就说我吧,雪夜救了一个倒在路边的西藏画家(醒来后得知),差点把我也搞残搞病了。这正是南京彭宇案宣判不久。
有人说泗洪人好(四声)吃好(四声)喝,其实不是泗洪人,全世界人都这样。只是泗洪人有“吃光喝光,身体健康”的饮食文化,有“有就连三顿,没有压屌蹲”的习性,把肉埋在碗底吃会被他们嗤之以鼻,他们不喜欢掩饰,吃过一样不曾吃过的食品,也总要告诉他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出去开会、旅游,回来不讲会议精神和大好河山,总是先讲吃的如何。就说我吧,一年春天,在螃蟹的淡季吃到一只四两的螃蟹,逢人便说,好像是养螃蟹的代言人,是负有宣传责任似得。有文人肖崇山,听有人说他好吃好喝不好衣衫,即顾嘴不顾身。他随即写了一首义愤填膺的打油诗,张贴上墙,阐明观点,诗曰:我叫肖崇山,爱吃不爱穿,我吃我的钱,与你屌相干?!
说泗洪人好吃,还有“吃儿不要孙子”,“吃上顿不顾下顿”,“顾嘴不顾身”,“见吃走不动路”,“见吃姓都忘了”,“有一个吃两个”……这都是泗洪的流行语,这些现象多发生在过去,那时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能吃一口是一口,谁还象现在太平年代,考虑给孩子上学,买房子,娶媳妇,养老,还敢那样肆无忌惮的吃吗?现在吃要讲营养,要趋利避害,有的想吃还吃不下去呢。过去,死刑犯临行前都多吃多喝,大吃大喝,不做饿死*,现在人遇到一点烦心事都吃不下去了,听说这个脂肪高,那个含糖多就望而停箸了,可见,吃也是需要勇气,需要一点精神的。好吃(四声)不好(四声)吃是穷富来决定的,当然也有血性强,要面子,他们绝不在吃的方面丢人现眼,特别是泗洪的农村妇女,来客人一辈子不上桌子,都是等客人走后才吃点残汤剩羹,有道是“吃鱼吃肉,女人退后”,这话对于那时的女人就是法律,当然也是美德。更有甚者是那些绝食的人,为了*气,为了争取权益,死也不吃。有些人意志薄弱,嘴馋是可以理解的,人和动物生下来或刚出壳第一反应就是寻找吃的。这是本能。只是有的强烈,有的安分,有的过分。过去很多村子里总有个把好吃的人,有的见人家喝酒,就去假装借东西或在人家门口走来走去,大声喧哗。按泗洪人规矩和性格,但凡喝酒时有人路过,必须邀请人家,这是人缘好的表现,不搁人缘是泗洪之大忌,会得到全*共讨之,全民共诛之。好吃的人谙熟此风土人情,常常得手,到了油水足实的年代,这些人也就不会在你家喝酒时再来借东西,走来走去吆喝了。我们庄子上有位同志,当年一顿吃了48个包子,外加两碗辣汤,十几个鸡蛋,这些超人在泗洪也不算多,泗洪人也为他拍案惊奇。但泗洪人胃口好也是名闻遐迩的。有人说吃石子都能消化,也并不算太夸张。
大美泗洪
现在你请泗洪人吃饭,很多都推三阻四了,即使去了,不是生病吃了头孢,就是开车,就是减肥,谁也不会主动去混吃混喝的,若接受邀请,也主要是给你面子,不是以前你请人家喝酒吃饭是你给人家面子。何况当下喝酒死了人,一桌人都要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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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在泗洪是文化用品。生活的乐趣和主要内容,酒,占了很大篇幅。在农村,往年来客人,门口停几辆自行车,这一家便风光无限,呼朋唤友来陪酒。门敞开,大烟小汽,锅铲食刀叮当响,猜拳行令必须震耳欲聋,要让广大群众都知道。好似大型文艺演出。有人醉卧街头,有人醉倒门口,还不知羞,很欣慰,偶有后悔或懊恼,可是一天不到,就时过境迁,再看他酒杯一端,那气概,不到*河心不死,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叫酒喝下再吐出来那真是没喝好。有人说泗洪人喝酒厉害。其实,外地人能喝酒人多的是,可他们总说泗洪人能喝酒,还说泗洪人那哪是喝酒啊,简直是拼命。一天三酒的人是泗洪老百姓公认的有福之人。早上喝酒,一天兴奋,中午继续,晚上坚持。以前死命派人喝酒是真诚的表现,是热情的最高境界,你想,难道这酒不要钱买吗?但,钱是命吗?对于朋友,特别是对远方的朋友,你不以身作则带头喝酒行吗?醉倒不丢人,一直清醒着那才是为人不齿的耍奸卖滑,那是冷落慢待亲友。现在很多泗洪人见到酒就哆嗦,这都是当年率先垂范,不遗余力而致。泗洪酒厂多,最兴盛时上百家,有名的双沟酒厂,双沟酿酒厂、双沟淮河酒厂、双沟双苏、双沟裕苏酒业厂,双洋酒厂、分金亭酒厂……就算最孬的酒厂,也比其他地方很多号称的名酒好喝。这样在外地常给泗洪人得到能喝酒的虚名一一酒乡来的。
泗洪人不是酒*,是一种性格使然,是很具有英雄主义的性格。他体现在大方和勇敢。大方也是要有勇气的。当年共产*在这里建立根据地,就是看重这里人慷慨大方,如果都是夏洛克、阿巴贡、葛朗台、泼留希金那些小气*,那根据地根据在哪里?还能扎根吗?这大方也不是共产*来了以后才有的,是由来已久的传统,是骨子里的。泗洪人家里来的亲戚,摔锅卖铁也要让客人吃好喝好。共产*更看重这里人豪爽,说声打*子,扛枪就走,妻子动员丈夫去当兵一一这绝不是夫妻关系不好,母亲送儿上战场一一这绝不是为儿不孝,这是泗洪人深明大义,国家第一;丈夫牺牲自己上,老大光荣了,老二再去,老娘也去支前送*粮,人心都是肉长的,但也有钢铁的硬度。一位二十岁女共产*员被敌人剁掉四个手指,刺刀直刺胸膛,她依然高唱战歌直到生命最后一息;一位神勇的泗洪战士居然跃上前沿阵地,从日本*子手里夺下滚烫的机枪;一位老太太把三百亩土地,几十间房子全部捐给新四*办学校,自己搭个庵棚度余生。前面说过的一位老太太舍命救了很多共产*人,这些人在北京做了大官,他们把她当“母亲”接她到北京“享福”,老太太不为所动,在家乡自食其力,一直活到九十多岁。还有一位老太太七十多年前暗自许诺,为九位新四*无名烈士守护陵墓终身,七十多年过去她初心不变,依然坚持,并把此任交给后代,继续下去……这都是泗洪人所为,现在泗洪有烈士陵园五座,国家级有三座,这似乎不值得炫耀,但值得自豪。成千上万泗洪优秀儿女为民族解放,祖国统一献出了年轻的生命,新中国建立以后,泗洪的烈士还是很多,仅见义勇为的就有上百人,在南京跳河救人的,在杭州夺下凶手尖刀的,在天津烈火中奋战的,在汶川地震带头抢险的,在常州主动捐献器官的,在水利工地用身体挡住断绳的绞车免去数人伤亡的……一查英雄何处,都是泗洪。泗洪出不了大老板,大名人,但不缺英雄,在危急关头,在场的泗洪人绝不会后退,第一个冲上去的必是泗洪人,当然也会有和泗洪人并列第一,或紧随其后的其他地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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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照
泗洪穷,在以前是出名的,当年在上海开会,南方的一个文痞,老是不怀好意问我,你们那为什么那么穷?我说,我们是革命老区,当年最优秀的人才都去抗日救国了,大多英年早逝,留下的是孤儿寡母老少残疾,当年我们最好的资源都支援前线了,你说为什么穷?你们富裕有钱我承认,但我不相信长江是你们挖出来的,四季如春的气候是你们制造的,肥沃丰腴的长三角平原是你们像大寨人、沙石峪人、林县人那样千里百担一亩田干出来的吗?那文痞哑口无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去掉大半。是的,泗洪别的不出名,穷是有名的,这也怪当年浅薄文人为了充分证明泗洪农村分田到户的巨大变化,不遗余力把这以前的泗洪说的暗无天日,民不聊生,结果负面影响很大,事实也没穷到像文人夸张的那样。年,省里派苏南医生到泗洪义诊,临行时,那些记忆和思维还活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女人们,给丈夫包里塞满奶粉、饼干、糖果,肉松,担心夫君到了泗洪挨饿受苦,营养不良,一蹶不振,不能“他好我也好”。他们一到泗洪,螃蟹龙虾映红了他们的脸庞,双沟大曲如清辞丽曲,曲不离口,九曲回肠,河滩生态鸡鸭清水里鱼,余味无穷,于是,乐极生悲一一包里那些充满防腐剂、添加剂食品怎么处理?
泗洪的地势和祖国母亲的身材一样,西高东低,新汴河好似泗洪的长江,洪泽湖畔好似泗洪的东南沿海,穷富分布也大致一样,泗洪的西南岗当年被称为江苏的青藏高原,省委历届领导异口同声,“没有泗洪西南岗的小康,就没有全省的小康”,所以省里扶贫工作队年年来,心急如焚催促加快走向小康步伐,现在那里都相当于四川、重庆了;泗洪南部双沟是全国闻名的酒都,类似广东福建;四河是蔬菜之乡,被淮河搁在一个孤岛上,类似海南;沿洪泽湖沿岸的城头、临淮、半城、龙集等乡镇类似江苏浙江山东沿海;东北几个乡镇类似黑吉辽蒙,潜力巨大,西北乡镇梅花、归仁像陕西一带,文物很多,有八千多年前稻米、五千年城壕的发现,现在都在产业转型,后发优势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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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洪之秋
穷,曾是泗洪的一个痛点,穷,也不是泗洪人的本意,因为历史、因为自然、因为地理,因为折腾,都不是泗洪人能随便决定的。穷,也给泗洪留下一片青山绿水,一片净土,也多少还保留着纯朴的民风。继承民族文化传统,有的迂腐之人就担心会继承封建文化,其实这是愚蠢的,叫你吃水果,是叫你把果皮、果核、果蒂都吃下去吗?泗洪人保持的传统越来越优化,以前喝酒死派,死喝,现在也知道适可而止,想喝的时候掏出手机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