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集寻找灵魂
1蔷薇河畔外日
欢腾的蔷薇河，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奔波不息，远古时代，她从鲁南沂蒙山上泉水源头而来，一路欢歌一路奔腾，犹如秀丽的姑娘，披珠戴玉。从鲁南到苏北，在青伊湖小憩，又涌入大海。年轻时的蔷薇河，性情奔放，风流倜傥，波涌滔天，常将绿地变为沼泽。明代嘉靖皇帝发旨除水患，海洲知府奋力治理。让蔷薇河温顺俯首。后经历代贤吏清官疏浚，如今河两岸杨柳参天，芦苇葱茏。特别令人欣喜的是堤岸旁花木茂旺，渔歌飞扬。时代在变化，渔歌在创新，如花似玉的农家姑娘穿梭在花丛中，唱着自编的渔歌：
一朵朵牡丹双手栽，
一朵朵牡丹大地开，
一朵朵牡丹经风雨，
一朵朵牡丹香四海，‘
一朵朵牡丹呈富贵，
一朵朵牡丹送福来。
2花田里外日
在欧阳雅丽的带动和影响到下，米梁村里的农民也忙着培花育苗，河两岸到处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3市花卉展销会內日
就在赵新入狱的第二年，市里举办了花卉展销会，欧阳雅丽制造的天然干花受到商家的青睐。省外贸公司经理方琼总经理还特地把欧阳雅丽介绍给世界花木博览会主席麦克斯先生，麦克斯先生还邀请欧阳雅丽拿出更多更好的品种参加下一届世界花木博览会。
4荷兰花市外日
市展销会一结束，方琼就组织代表队到荷兰参观考察花卉生产，欧阳雅丽在方琼的鼓励和支持下，作为特邀代表也参加出国考察。
去了一趟荷兰，欧阳雅丽大开了眼界，扩大了视野，也了解了行情。5农村外日
从荷兰回来后。她向本村的农户作宣传，并拿了贷款，加大了发展，承包了近亩土地进行栽植花木，以生产天然干花为主。还购买了锅炉、烘干机、加工机器等配套设备，组织富余劳动力帮工，由他们帮助加工、包装、染色、脱皮、凉晒和漂白等。发展龙须柳、银柳、龙桑、红瑞木、莲蓬、曲柳、芦苇、小麦杄、狗尾草、松果、多叉木等香包材料百余个品种，通过省外贸公司联系，产品出口美国、法国等欧美市场。
6蔷薇河边外晚
正当欧阳雅丽的干花生产发展得火红的时候，赵新妈觉得自已一个两眼失明的老太婆既不能做事，还要雅丽为她服侍受累，又想想不争气的儿子赵新蹲在大牢里，觉得自己白活在世上，不如死去。一天晚上，她拿了绳子，扣上砖头，悄悄地摸索到蔷薇河边，她怕投河不沉，就把砖头栓在自己的腰上，使出全身力气向河里跳去。
7雅丽家内晚
欧阳雅丽回家后，不见婆婆，问了天梦和天圆，两个孩子都说不知道。又问邻居，大家说没看见，有一个孩子说听到赵奶边哭边向村外走去。雅丽预感到有不祥之兆。就拿着电筒在村里村外四处寻找。边找边想，难道婆婆是生我的气了吗？或者是想念赵新了。头脑里不断地回忆着，往日我跟婆婆梳头、洗澡、装饭，生病时甚至帮助她大小便，我虽然家里家外忙着，可也并没有说出半句怨言。眼下她为何要出走呢？雅丽心中感到纳闷。
8刘大婶家内晚
雅丽来到刘大婶家，刘大婶和刘大爷说赵新妈没来过。雅丽又想，老人家会不会到蔷薇河边投河呢？心里发怕了。
9河边外晚
雅丽迅速来到蔷薇河边，打着电筒沿着河边搜寻。芦苇丛中的水鸟见到光亮扑拉扑拉飞着。雅丽顾不得怕，摸黑慢慢行走。来到紫穗槐和杞树丛中，在手电筒光照下，雅丽惊呆了，撕心裂肺地喊道：“妈——！”
原来，赵新妈妈将砖头绑在身上跳河时，河边的杞柳把她身上的砖头绊住，身子没有完全沉到水底。欧阳雅丽一见婆婆躺在水边，悲痛欲绝，狂喊一声便迅速到水边拉起赵新妈。赵新妈喃喃道：
“你让我死吧，不要救我。”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要是我对你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可你不能寻短见哪！”欧阳雅丽边说边把她绑在身上的砖头解下来。
10河边路上外晚
欧阳雅丽背起浑身湿漉漉的婆母，婆母的身子不住地颤抖，雅丽用尽全身力背着往家中走去。登上河堤，又走下堤坡，背上的婆婆不时往下滑，雅丽艰难地行走，不一会，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额上的汗珠直往下滴，顾不得擦去。
赵新妈不住地说：“好乖呀，你放下我吧，你不能为了我这个瞎婆婆受罪受苦呀，这都是赵新那个孬种作下的孽哪……..”
雅丽边吃力地蹲着步子边嘘嘘带喘地说：“妈，你莫焦急，我过两天去监狱看看赵新，让他蹲几年大牢受受教育，不然他还不知道怎样过日子呢。人常说，穷不失志，富不失德，他现在志也丢掉，德也失掉，还能有好日子过下去吗？”
“咿，好人哪，你是好人哪，都是我赵家人作孽哪………..”赵新妈嘟哝着，便咿咿地哭起来。
11老龙湾外晚
走下蔷薇河堤不远处，雅丽走着走着快到老龙湾时，眼前的路没有了，天黑，一点路影子也看不见。她吃力地将背后的婆婆往上颠了颠，用手电筒往前面照了照，顿时吓出一身泠汗。前边的路不见了，堵在眼前的是一座大坟，大坟顶上悬空站着一个人，是个人的影子，而且是半截子人影。上不靠天，下不靠地。雅丽心中发怕了，不敢把情况告诉婆母。这时，她又用手电筒照了照，顿时什么也没有，不过手电筒刚熄灭，大坟顿时裂开，一束蓝光从坟里射出，随即走出一一位白发老太婆。雅丽忽然想起，这不是往日梦中秦淮河边那位老人吗？雅丽央求道：
“老人家，你让我们过去吧。”
“让你过去不难，你要背着你婆婆向大坟跪拜三下，老龙才能放行让你回家。”白发老太婆说。
雅丽荅应一声，就按白发老太婆的吩咐，将背上的婆婆紧紧搂住在背后，吃力地连续跪拜三次，只见大坟上的成千上万条毒蛇不停地游窜，这些蛇有的是半截子，有的流着鲜血，有的头尾皆无。不一会，所有毒蛇全部钻入大坟，路影现出来了，雅丽背着婆母向家中走去。
12劳改农场内日
欧阳雅丽忍着艰难困苦，带着两个孩子与婆母过日子，她从不把自己的苦衷向远在南京的妈妈倾诉和透露，不愿让妈妈为她焦心。她把家中的事儿安排好，独自来到洪泽湖劳改农场探望赵新。
在劳改农场的探视室里雅丽见到了赵新。眼前的赵新已不像往日的赵新了，往日他面色红润，神采飞扬，而现在却精神不振，两腮长满胡须，见了雅丽不敢正视，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雅丽见他这等模样和神情，心中一阵酸楚，强吞苦泪。
欧阳雅丽从包中掏出一双鞋子，递到赵新的面前，说道：“两年前，这双耐克鞋是我买到家你还没穿就走了，我把它带来，这耐克鞋穿上劳动走路稳当，脚也不疼。”
雅丽话一出口，赵新抱住耐克鞋，扑嗵跪下，痛哭道：“欧阳雅丽，我对不起你呀！”
雅丽的泪珠含在眼里，说：“我们是在演戏吗？”
此时，雅丽的头昏昏沉沉，没有出语，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只好用血和泪从眼神里向赵新倾诉，让赵新理解和感悟。让戏剧人生的泪和血倾诉道：
自从你抛妻别母进了城，
雅丽我伤心的泪水背人淋。
乡邻们培花育苗伴我笑，
嫂子们怕我孤独伴我行。
婆母她劝我改嫁建新家，
婆母她急得失明哭无声。
听说你判刑多年已绝望，
那日晚背砖投河去轻生。
幸亏是树根绊住未沉底，
若不然老母早就命归阴。
赵新呀，自从腰包有了钱，
你把那道德二字丢到耳后根。
满园里花木盆景任枯萎，
到外边寻欢作乐伴情人。
须知道情人要你来伺候，
须知道情人面前你要躬身。
须知道情人脚下要钱铺路，
须知道情人头上要戴金银。
须知道情人身躯爱时髦，
须知道情人爱钱不忠情。
要知道雅丽伴你度日月，
平日里唠叨几句也含情。
你每次进城去送花，
雅丽等你到深更。
热汤热茶捧给你，
为你洗脸递上盆。
为你擦去额头汗，
为你捶背怕腰疼。
雅丽对你千般爱，
你负雅丽一片情。
灯草打人轻又轻，
还望自己知道疼。
一语之差是非大，
一事做错千古恨。
我今对你无所求，
只望你思过重做人。
早日刑满回家园，
侍奉年迈老母亲。
制作干花从头起，
富莫失德细思忖。
要学西瓜土中长，
不怕东西南北风，
任人刀切七八块，
心里照样红彤彤。
赵新呀，人生路上有坐标，
切莫让美色泥沙迷眼晴。
（幻觉）欧阳雅丽用泪和血疯狂地倾诉，赵新始终在跪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雅丽生怕赵新受不了，就上前扶着他，欲搀他站起。可雅丽手摸赵新时，赵新没有动，似乎没有感觉。雅丽觉得奇怪，仔细一看，顿时惊呆了。眼前跪着的赵新只是一尊僵硬的躯壳，他的灵魂已没有了。雅丽感到纳闷，灵魂到哪儿去了呢？难道是我将他的灵魂驱赶跑了的吗？雅丽昏昏欲睡，飘飘欲飞。这时，白发老太太站在她面前，抿着嘴巴笑着。欧阳雅丽便说：
“老太太，赵新的灵魂没有了，你能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哈哈哈，我知道你会焦急的，我让我的弟子来带你去找，你必须紧紧地跟随他，否则，你和赵新就永远难以见面了。”白发老太太说罢吩咐道，“萤火虫，快来，引路，把她带去寻找她丈夫的灵魂。”
说着，从西天边飞来一只晶亮的萤火虫，萤火虫发出豆粒大小的银色的光，银光在雅丽面前，跳跃三下，便引领雅丽走了。白发老太太发出爽朗的笑声，消失了。
萤火虫在前边忽上忽下跳跃着，欧阳雅丽紧紧地跟随着，一步也不敢慢下来。穿过远古时代留下的老龙湾，又走到几千年前时的黑松林，一阵阴吹来，群结对的乌鸦在黑松林里的坟冢边寻找各自所需，一点一点残留的腐尸被觅到充饥。乌鸦飞走，无数只白蝴蝶突然在黑松林的上空围得密密匝匝盘旋。雅丽曾经听刘大爷讲过，白蝴蝶就是白雪，白雪盖住的地方就有灵魂，说明黑松林的坟冢里有成千上万个灵魂。雅丽突然想起，有一块写着“此墓本是贤良墓，墓中不是贤良人”的坟墓会不会就在这里呢？她感到可怕。欧阳雅丽不再多想了，仍然随着萤火虫前行。
来到蔷薇河边，迷雾朦朦，河面寂静无声，渔歌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
有猫不知有猫好，
无猫才知老鼠多。
有情不知道情义好，
断情才知睡不着。
不一会，萤火虫飞越芦苇丛，掠过浮萍草，向深水里走去。雅丽没有畏惧，紧跟萤火虫行走。蔷薇河的水越来越深，走到最深处时，有许许多多大小不等的老鼋站在两边迎接雅丽。走到里面一看，这里是一座四壁镶着闪闪发光的珍珠迷宫，这迷宫是老鼋修行了十万八千年所得的宫殿。宫殿后边有五彩俑道，直通东海里的龙宫，龙王与老鼋经常从这里来往。
欧阳雅丽随萤火虫到了宫殿里，只见桌上放着一块红布，红布下罩着赵新的灵魂。揭开红布，赵新的灵魂微微抽搐着，上面有斑斑点点的污垢。这时候，河蚌向赵新灵魂上喷水，虾与蟹用自己腿拼命地铲除污垢，鲢鱼用柔软的尾巴洗刷灵魂。经过鱼鳖虾蟹一番精心洗礼，赵新的灵魂终于现出原形，清彻透亮，洁白无瑕，显得格外可爱。
老鼋终于出面了，他拿过红布，包住赵新的灵魂，慢慢地送到欧阳雅丽的手里。雅丽把赵新的灵魂揣在怀里，踏上回家之路。
欧阳雅丽刚刚走到村头，有个姑娘告诉她：“雅丽，有人在找你。”
“谁？”雅丽问。
“你回家就知道了。”姑娘说。
欧阳雅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第三十四集完）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周静